说到弘一法师其实大家也知道的还是挺厉害的,在近现代历史上经常性出现他的名字,他对于新文化运动的作用还是非常非常大的,所以弘一法师真的挺厉害的,最近有人想重新了解了解这个弘一法师到底有什么故事可言,下面就一起来看看吧!
弘一法师简介
李叔同(1880—1942),又名李息霜、李岸、李良,谱名文涛,幼名成蹊,学名广侯,字息霜,别号漱筒。
李叔同是著名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是中国话剧的开拓者之一。他从日本留学归国后,担任过教师、编辑之职,后剃度为僧,法名演音,号弘一,晚号晚晴老人,后被人尊称为弘一法师。
1913年受聘为浙江两级师范学校(后改为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音乐、图画教师。1915年起兼任南京高等师范学校音乐、图画教师,并谱曲南京大学历史上第一首校歌。
弘一法师的故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即便不知道李叔同是谁的人,也多半听过他这阙从1915年传唱至今的《送别》歌。
作为20 世纪中国最富传奇色彩的人物,李叔同前半生学贯东西,潇洒无羁,堪称中国现代音乐、戏剧、美术之先驱;后半生,他勇猛精进,慈悲度世,修成佛门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是芒鞋布衲、苦修律宗的空门高僧,被誉为“人天师范”。
弘一大师像
从凡间的李叔同到佛国的弘一法师,他在盛年决绝地作别妻儿,断绝尘缘,实现了尘世与净土、亲情与大爱间的跨越。这一极具戏剧性的转折,怎不令世人从当年愕然至今?
出家,对李叔同来讲或许是一种宿命。无论他经过了多少年的准备,对他的家人来说,这一刻何时到来都会突然。彼时,他需要给家人一个交代。
于是他给自己的日籍妻子诚子写了封作别信。正是这封信,不仅把一场变故带给了他的妻儿,也把多重得疑问,留给了俗世中的我们。
弘一法师晚年曾告诉自己的弟子妙莲法师:“你在为我助念时,看到我眼里流泪,这不是留念人间,或挂念亲人,而是在回忆我一生的憾事。”
人间有牵系 “朝游不忍池”
李叔同出生于天津望族桐达李家,行列第三,幼名成蹊,学名文涛,字叔同。他的父亲系李鸿章同年进士,曾官至吏部主事。致仕后经营盐业,兴办银行,为津门富豪。
李叔同少年风流,曾爱上津门名伶杨翠喜。母亲为拴住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在李叔同二哥文熙的主持下给他安排了婚姻。对方乃俞家五小姐,是天津卫的一个茶商之女。俞氏长李叔同两岁,两家门当户对,是旧时的好姻缘。
彼时,康有为、梁启超等人正主持维新变法,一向关心国事、憧憬未来又极厌旧制度的李叔同,积极鼓吹新说,刻了一方“南海康梁是吾师”的印章以示支持。不料“戊戌政变”以失败告终,外界哄传李叔同是康、梁同党。为了避祸,他带母亲、妻子迁居上海,以富家公子身份,与沪上名流交往。
鲜衣怒马的青年时代,伴随着一阙阙绮诗丽词,李叔同与上海名妓李苹香、谢秋云私情往来数年,他的妻子俞氏从未加以干涉。
李叔同的父亲在他5岁时故去,他的母亲比父亲小40多岁,当时不过是一个20多岁的女人,能在备遭歧视的家庭中把李叔同抚养大实属不易。李叔同因此事母至孝。母亲去世时,李叔同携妻子与两个幼子扶柩回津,并依“东西各国追悼会之例”,为母亲举行丧礼。
生母去世,对李叔同刺激很大,认为自己的“幸福时期已过去”,于是他将俞氏和两个儿子托付给天津老宅的二哥照顾后,远赴日本留学。
1899年,李叔同(左)20岁
摄于上海寓所,城南草堂
李叔同初到日本,对于明治维新以后的西化成果深感羡慕,对西洋艺术全面研攻。他在上野美术学校西画科师从黑田清辉等画家学习,同时又入音乐学校研究乐学与作曲,业余时间还研究戏剧。他与曾孝谷等人创办“春柳社”,提倡话剧,这是我国最早的研究话剧团体。该团体先后演出《茶花女遗事》《黑奴吁天录》等剧目,李叔同均任主角,一时声誉鹊起。
在日本学习美术期间,作为中国第一代美术留学生,李叔同接受的是西方写实主义教育体系。上野美术学校课程中有裸体写生内容,李叔同在学校对着男模特做人体写生不难,但女模特的问题始终没法解决。直至有一天,正在寓所练习绘画的李叔同,无意中注意到了给他送饭的房东女儿诚子。
每天给李叔同送菜递饭,这是诚子对他最初的照顾。不久,李叔同便直言邀请她当自己的模特,诚子从此成了他的专职女模特。由于相同的爱好,又彼此真诚相待,两人开始跨越画家和模特的界限。李叔同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滋味。不久,李叔同和诚子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她成了李叔同的第二位妻子。其间李叔同在自己的诗作《朝游不忍池》中写道:“小桥独立了无语,瞥见林梢升曙曦。”可见这时候他的内心是安静愉悦的。
李叔同携日本妻子诚子一起回到中国,时在1911年。回国伊始,李叔同没将诚子带回俞氏所在的老家天津,而是安排她住在了上海,他自己则在天津北洋高等工业学校担任主任教员,将近一年后,才来到上海和诚子共同生活。其后,他在上海城东女学任音乐教员,在《太平洋报》任文艺编辑,兼管副刊及广告。1912年10月,《太平洋报》停刊,李叔同被迫离开上海,应聘至浙江两级师范学校,任音乐图画教师。
此间每到节假日,李叔同都会从杭州赶回上海与诚子相聚,而他的教员薪水通常每月会被分成4份:一份给上海的妻子,一份给天津的妻儿,一份给日本的刘质平(李叔同的弟子,留学期间受李叔同资助),最后一份留给自己。
李叔同在上海票演京剧《黄天霸》
君本多情者 何故断舍离
1916年的一天,时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教授音乐图画的李叔同,与同事夏丏尊聊天。
夏丏尊说他在一本日本杂志上看到了有关断食的介绍,称断食可使人身心更新,产生巨大精神力量,释迦牟尼、耶稣、穆罕穆德都曾进行过断食体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叔同便找来那本杂志看。
第二年春节刚过,李叔同就到杭州大慈山下的虎跑定慧寺去作断食体验,前后历时21天。返校后,他开始素食。
这时期他接触了很多佛经,由此感到世间名利原是虚妄。1917年1月8日,李叔同在写给学生刘质平的信中说:“鄙人拟于数年之内入山为佛弟子,或在一二年亦未可知……现已陆续结束一切。”当年11月,李叔同再到虎跑定慧寺听法轮禅师说法,回来后写了书联,落款“婴居士”。此时他为自己改名为“李婴”,寓有婴儿般新生之意。不久,他将自己多年来视若珍宝的书籍、字画、折扇、金石等都分赠给了友人,连衣服也没留几件,显然是在做断舍离的准备。
1916年12月25日—1917年1月11日
李叔同在杭州虎跑实行断食,前后18天
1918年春,李叔同于虎跑定慧寺客房习静一月间,恰逢他的好友、儒学大家马一浮带朋友彭逊之到虎跑定慧寺出家。李叔同目睹彭逊之剃度全过程,深受震撼,欲拜为彭逊之剃度的弘祥法师为师。弘祥法师认为自己资历尚浅,便请来自己的师父了悟法师,收李叔同为其在家弟子,取名演音,号弘一。
同事姜丹书曾问李叔同:“你想出家?”李叔同答:“是的。”姜丹书又问:“为何?”李叔同再答:“无所为。”姜丹书三问:“君固多情者,忍抛骨肉耶?”李叔同又答:“譬患虎疫死,将如何?”这最后一句的意思是说,如若患暴病而死,即便内心难舍妻子儿女,又有什么办法?
1918年8月19日,农历七月十三日,李叔同在虎跑定慧寺正式剃度出家。9月,他到灵隐寺受比丘戒。10月,他又赴嘉兴精严寺小住。年底应马一浮之邀到杭州海潮寺打七(指于7日中克期求证的修行),从此再无杂念。
至此,世间再无李叔同,只有弘一法师。
弘一大师为王伯老写的集句联
安顿尘缘后 “请叫我弘一”
李叔同入山归佛的消息,在他离开浙江一师的当天,就传遍了杭州。不几日,传遍了上海。没多久,又传遍大江南北,以及他曾经留学的日本与东南亚各地,成为民国以来,中国文化教育界哄动一时的新闻。但李叔同自己,却并没有把出家的事,预先告知家人。且不说远在天津,几年未见的发妻,就连住在上海,不时相聚的日籍夫人诚子,事先也是一无所知。
剃度几周后,得知消息的诚子,携了他们的幼子自上海赶到杭州灵隐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欲劝说丈夫切莫弃她出家。这一年,是他们两人相识后的第11个年头。然而李叔同决心已定,连寺门都没让妻儿进入。诚子无奈离去前,对着关闭的寺门悲声责问:“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黄炎培曾发表一篇题为《我也来谈谈李叔同先生》的文章。其中写道: “叔同出家首先在杭州的西湖,经过了几年,叔同的夫人到上海,要求城东女学杨白民夫人詹练一和我当时的夫人伴她去杭州找叔同,走了几个庙,找到了,要求叔同到岳庙前临湖素食店共餐。三人有问,叔同才答,终席,叔同从不自动发一言,也从不抬头睁眼向3人注视。饭罢,叔同即告辞归庙,雇一小舟,3人送到船边,叔同一人上船了。船开行了,叔同从不一回头。但见一浆一浆荡向湖心,直到连人带船一齐埋没湖云深处,什么都不见,叔同最后依然不一顾,叔同夫人大哭而归。”
然而在李叔同作出如此无情抉择的背后,一纸他在正式出家前,写给诚子的告别书,却让人们看到了他无情之外的有情一面。
弘一大师所绘十八罗汉
这份告别书写于他正式出家的前两周。信中他开门见山地写道,“关于我决定出家之事……上回与你谈过,想必你已了解我出家一事,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决定了呢?若你已同意我这么做,请来信告诉我,你的决定于我十分重要……”
可见关于出家,李叔同对家人其实是心怀歉疚的,尤其对于跟他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为他育有一子的日籍妻子诚子,他的歉疚尤甚。但他能做的,只是于出家前细心周到地预留了3个月的薪水,将其分为3份,其中一份连同自己剪下的一绺胡须,拜托老友杨白民转交给诚子,并嘱朋友将其母子二人送回日本。
于作别红尘之际,他在写给诚子的告别书中劝慰她说:“请吞下这苦酒,然后撑着去过日子吧。我想你的体内住着的不是一个庸俗、怯懦的灵魂。愿佛力加被,能助你度过这段难挨的日子。”并表示,“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
在讲述弘一法师故事的电影《一轮明月》中,有这么一个场景:
清晨,薄雾西湖,两舟相向。诚子:“叔同——”李叔同:“请叫我弘一。”诚子:“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李叔同:“爱,就是慈悲。”
终是斩断了夫妻尘缘的李叔同,自此正式变身为弘一法师。其中对诚子母子的看似无情,也许却是面向世间众生一概平等的更大有情。
《李叔同歌曲集》丰子恺编
生平有憾事 “悲欣交集”
一代才子放弃世俗生活,突然遁入空门,在当时和现在都使人深感惋惜和不解。世人在津津乐道的同时,也对他的出家做了各种版本的猜测和分析:对现实的无能为力,对红尘琐事的不屑,对病痛的心力憔悴,对佛文化的心灵向往,最终让他抛弃常人的生活轨迹,追求更高级的人生境界和灵魂生活。但终未揭开这位艺术大师的出家谜团。
李叔同的学生丰子恺对老师的出家表示理解。他说,我以为人的生活可分为3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灵魂生活就是宗教。宗教徒做人很认真,对他们来说,物质欲、精神欲都不能满足他们,必须探求人生的究竟,追究灵魂的来源,宇宙的根本。以丰子恺的了解,李叔同就是这样的人。
李叔同出家之后成为弘一法师,毅然割断了他曾醉心研究过的话剧、油画、西洋音乐等诸种艺术,唯独对于书法研习不辍,老而弥笃。
其后20多年精诚庄严的自律苦修,弘一法师使传统断绝数百年的律宗得以复兴,佛门称弘一为“重兴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
林语堂曾说:“他曾经属于我们的时代,却终于抛弃了这个时代,跳到红尘之外去了。”张爱玲则表示:“不要认为我是个高傲的人,我从来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围墙的外面,我是如此的谦卑。”赵朴初更评价他是“无尽奇珍供世眼,一轮圆月耀天心”。
弘一法师晚年病重,他拒绝医疗探问,一心念佛,并告诉自己的弟子妙莲法师:“你在为我助念时,看到我眼里流泪,这不是留念人间,或挂念亲人,而是在回忆我一生的憾事。”
1942年10月10日下午,弘一法师索来纸笔,写下“悲欣交集”4字绝笔交给妙莲。13日晚,弘一法师侧卧圆寂于福建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陋室板床之上,右手支颐,左臂放在身侧,双腿并拢微直,和释迦牟尼涅槃时的睡姿相同。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这阙他在俗世创作的《送别》,如今如果我们重新去理解,是否更能切近真髓?就当它既是作者于命运无力时送别知交的感怀之作,亦或是于暂时落幕的人生舞台上转身走开时,给自己的作别之语。
权当他是去后台更衣换妆,去去就来。
弘一法师 临终遗书 “悲欣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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