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13世纪到11世纪期间,人类历史上的第3批印欧征服者们因为气候的变迁而开始了对外扩张的进程,于是黑暗时代降临。在这个时代,不仅摧毁了在小亚细亚半岛的赫梯帝国,也间接性的打击了南方地区的亚述帝国和古埃及。随即整个近东世界都陷入到了为期200多年的黑暗时代。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会因混乱横行而蒙受损失。相反,原本只是普通势力的犹太人,成功抓住了这次历史机遇。在四周皆无强敌的有利条件下,迅速扩张为能影响黎巴嫩与叙利亚的区域小强。直到萨尔玛那萨尔三世重振亚述帝国局势,才终于在卡塔尔里亚尔之战中将其从神坛上击落。
早在公元前13世纪末,原先的近东各大帝国,纷纷因内忧外患而惨遭重创。虽然古埃及人在尼罗河三角洲击败了图谋进取的海上民族非利士人,却无法阻止对方在今日的巴勒斯坦境内安家立业。他们的世仇赫悌帝国,更是因色雷斯人与弗里吉亚人的大规模入侵而濒临崩溃。最后只得放弃内陆的都城--哈图萨,转移到叙利亚北部的殖民地内苟延残喘。
相比之下,身处更东方的亚述帝国,也因这轮混乱而蒙受间接损失。他们一方面遭遇到北方劲敌乌拉尔图的顽强针对,同时也因无法继续维持扩张态势而促成内乱。这是因为严酷的军国主义社会形态,需要定期将高压统治的危机都转嫁于他人头上。一旦不能再从外部汲取到充足养料,就容易引发自己内部的相互角逐。因此,在蛮族入侵所造成的黑暗时代中,他们也因频繁内战而变得精疲力竭。
然而,对于先前只是边区小邦的犹太人来说,以上帝国的陨落却是对本方的大为有利。因为除偶尔还会发兵亚洲的埃及人外,已经没有更多的强势军队会突然到耶路撒冷城下。加之勇武好战的非利士人就落户在自家门口,便促成了松散十部落向集权君主制王国的自然转换。特别是在大卫王与所罗门王先后执政的岁月里,他们顺着古老的商业贸易路线,将影响力扩张到黎巴嫩、叙利亚南部和部分阿拉伯沙漠区域。最后还利用汲取的财富,建立起先人所无法想象的第一圣殿、庞大军队与宏伟城池。
不过,来自中央王权的索取无度,终究让身为主体臣民的犹太人都心生反感。于是,在所罗门王去世后不久,尚不成熟的犹太帝国变发生了分裂。两支保守派部落占据耶路撒冷,建立起紧挨着非利士和埃及的犹太王国。余下的北方十支则继续维持帝国路线,并以示剑城为核心构建出以色列王国。同时也保留着对黎凡特各邦的松散控制权。
此时,一度蜗居东方的亚述帝国,也在萨尔玛那萨尔三世的治下开启了复兴大业。他利用内战结束后的休养生息阶段,再度强化了原本趋于崩溃的军国主义制度。随即便重新恢复了对周遭国家的无限制入侵。先是北上击败了屡屡同自己的作对的乌拉尔图,接着又南下征服了奄奄一息的巴比伦。最后才将目标转回西部,准备打通一条去往地中海的叙利亚走廊。
面对再度崛起的强敌,先前还四分五裂的叙利亚各邦被迫联合起来,对抗这个史无前例的血腥恶魔。毕竟,当时的亚述人为迅速扩张地盘,经常会对战败者施以各类惨无人道的酷刑。不仅要将组织抵抗的君主或首领剥皮,还喜欢将表现出色的勇武之士都插在木桩上折磨。哪怕是毫无威胁的土著农民,也会被集中起来进行屠杀,以便腾出脚下的土地分配给本方士兵。最后,即便还有人能幸存到大清洗结束,也会毫无悬念的被押往奴隶市场出售。因此,任何持不同立场的政体,都需要为自己的生存权而拼死一搏。依旧对他们有较深影响力的以色列,则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抵抗者盟主,负责领导这支由12小邦拼凑的联军。
根据后来亚述人为庆祝胜利而留下的纪念碑显示,站出来与之对垒的势力包括:亚哈王的以色列军队、来自叙利亚本地的哈马王国、大马士革人、西奴亚人和赫悌残部、来自约旦河东岸的亚扪人,以及生活在黎巴嫩北部的亚卡人。加上没能被拉清单的腓尼基人和阿拉伯人,总计有63000名步兵、2000名骑兵、4000辆战车和1000个骆驼骑手。而萨尔玛那萨尔三世的亚述大军,也有20000步兵、12000骑兵和1200辆战车。如此庞大的动员规模,也让此战成为了决定近东世界数百年命运的关键性角逐。
值得注意的是,当时的各主要军事强国都已开始将骑兵纳入战术体系。向来爱搞先军政治的亚述人、已经衰败的赫悌遗民和模仿其运作的以色列部队,都有相当比重的骑手服役。但亚述还是在该领域内更胜一筹,拥有分工更为细致的专业步兵队伍,也乐于继续拉长全军的正面列阵宽度。加之本身就源于相同的训练养成系统,自然会在各兵种的配合度上更为娴熟。这些特质,恰恰是动员能力低下、组织水平落后、战术理念保守的联军都无可能具备的。
公元前853年,厉兵秣马的两军在叙利亚北部遭遇,并将卡塔尔里亚尔河谷附近的冲击平原作为决战场所。虽然场地空间相对有限,却非常有利于组织松散的联军保护左右两翼。亚述人因为部队规模较小,同样乐于在这样的环境下作战,以免遭到敌方的全面围困。平坦的战场本身,也非常适于战车+骑兵的混合编队发挥。
通过萨尔玛那萨尔后来命人雕刻的碑文表明,纪律严明的亚述人在这场混战中笑到最后。他们杀死了14000名敌军,并缴获了战车和马匹。毕竟,这些自小就受到严格军训的专业士兵,比匆匆抱团的临时动员武装更适于高强度搏杀。很可能在战斗爆发之初,拥有更多马场和牧区的帝国大军,就已夺取了事关整场交锋的胜负归属。因为相比理念落后自己一代的对手而言,他们的骑兵都已具备了单独成军的作战能力。而犹太-叙利亚联军的初代骑手,还必须以贵族成员的战车为绝对核心。即便在更为漫长且低效的步兵对攻中,拥有更多铁制武器亚述密集方阵,同样比青铜武器居多的对面更为犀利。
当然,现代学者也早已对古亚述人的功绩持客观态度。因为这类宣传往往只突出敌军的损失,而对己方的伤亡是从不提及,显然存有严重的报喜不报忧嫌疑。此外,向来激进的亚述大军,也没有迅速利用这场胜利的余威,将整个叙利亚北部都兼并下来。反而是在此后的几年里徐徐图之,推进速度非常有限。这无疑从侧面反衬出自身损伤的巨大,以及联军在卡塔尔里亚尔之战中的抵抗决心。
不过,亚述人的扩张趋势却不会因任何挫折而停滞下来。因为军事化帝国的本质,就是以武装力量为全社会核心,并以一整套心思缜密的框架设定为之贡献所有。只要还能在沙场上击溃对手,便可以继续将高消耗模式转嫁到邻邦头上。哪怕没有唾手可及的现实收益,也能以趋势给出宏伟预期。
至于亚哈王的以色列王国,则基本丧失了继续充当帝国的能力。内部反对派势力将迅速抬头,取代更重视海外利益的国际主义者。但既得利益模式却无法被彻底修正,同强敌亚述的对抗局面也势必被维持下去,直到百多年后被对方彻底吞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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