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海战役当中,他中弹负伤了。由于战地医院条件有限,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体内留下了一颗子弹。拖着病体,强忍着伤痛,辗转6省,后来又参加了渡江战役、剿匪反霸、抗美援朝;和平时期带病干了30多年的生产队长,因为拿不到70元的检查费用,病情未确诊,手术一拖就是3年;在他的动员下,一家3代4人参军。硝烟散尽,在整整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娄同祥老人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向人们讲述了一个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故事。
1999年10月,在全国庆祝共和国成立50周年之际,嵩县人民医院从71岁的娄同祥身上取出了一颗藏了50年的子弹。至此,老人知道了自己50年来一次次煎熬的原因,原来是淮海战役留下的子弹。消息一出,十里八村的人都哗然了。
在一个温暖的冬日,我们来到了楼桐乡的老家——嵩县城关镇北街村。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屋:窄窄的过道,窄窄的院子,三间瓦房。当他看到老人时,他正静静地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当我们进来时,老人艰难地站了起来。这时,我们发现他很高,有1.89米的样子,但他有点慢,有点弯。
在院子里坐下后,娄同祥的妻子用颤抖的手伸出手术取出的子弹。这是一颗“79型”子弹,长约3厘米。在冬日的阳光下,弹头依然闪耀着寒光,弹体锈迹斑斑,有着墨绿色的斑点。淮海战役的硝烟早已散去。然而,当娄桐祥看到子弹时,他看起来很专注,沉默了很久。众所周知,这颗子弹让老人们想起了那些多事之秋的生动记忆….
1928年8月,娄同祥出生于豫西嵩县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小时候的娄桐祥,和其他贫困家庭的孩子一样,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解放前的战争年代,他与父母和弟弟相依为命。8岁时,不识字的父母把他送到附近的“灾民学校”。本来学校不收费,后来因为买不起校服,娄桐香只断断续续上了半年,就辍学了。
1947年嵩县解放时,18岁的娄同祥加入了人民解放军的行列,分配到第九纵二十七旅第八团、第三营、第九连。因为他又高又壮,部队把他编入了机枪班,成为了一名机枪手。娄同祥入军第二天,在县城吴村岭与土匪展开激战。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娄桐祥第一次学会了用枪。
1948年,娄同祥参加解放郑州的战斗。郑州解放后,淮海战役打响,他们的部队秘密渡过淮河,驱车前往徐县。一天晚上,在一个叫羊围子的地方遇到了敌人,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因为寡不敌众,实力悬殊,他们全团1000人,只剩下400人。根据娄同祥的记忆,他的头被戏称为牛子龙,他的手臂也在那次战斗中中弹受伤。当时娄同祥气得拿起机枪拼命向敌人射击。开枪时,一颗子弹在他头上爆炸。他用手摸了摸,幸好只有一把头发被吹起来。楼桐祥老人说,当时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意思,反而更勇敢地向敌人开枪。突然,敌人又开枪了,娄同祥浑身打了个冷颤,双臂无力,就倒在战壕里。醒来后发现左肩有很多血,于是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拿着枪。他强忍着疼痛,跑了五六英里才到达部队的临时疗养院。他在身上留了一颗子弹,拖着病体转战了六个省区,参加了渡江战役、剿匪反霸,抗美援朝。
娄桐祥的战地养老院条件比较差。据娄同祥老人回忆,养老院的病房是村民借来的土房,手术台是两张并列的方桌。娄桐祥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医生用白布蒙住了他的头,另外安排了两个人,一个按头,一个按腿。一阵剧痛之后,医生说好像没有子弹了,于是他包扎了伤口。娄桐祥从没想过,从那以后,一颗子弹还留在他的身体里。
娄桐祥在养老院休息了一阵子,觉得伤势有所好转,就涉水过了山,在江西找到了部队。
娄桐祥回到队伍后,拖着受伤的身体,扛着20多公斤的机枪,奔赴江西、广东、广西、贵州、云南、四川等六省,1951年春,不顾身体疼痛,随部队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娄同祥入朝时,正巧是“五次战役”的时候,战斗异常激烈。当时娄同祥还在炮兵排,主要是对抗炮兵。他每天带着沉重的装备行军,腰疼越来越严重。但他一直认为是因为他住的防空洞潮湿,是风湿疼痛,他什么也没说。在连续的长途行军中,身负重伤,身上还有一颗子弹的娄桐祥,始终没有离开队伍。有时候,娄桐祥太累太困,边走边睡着了。他不小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忍受着腰腿的疼痛,被抓了起来。娄桐祥说,那些年,膝盖上的伤疤一层一层形成,从来没有好过。由于作战勇敢,表现突出,被提拔为班长,多次受到部队嘉奖。
1955年,娄同祥从山东转业回到嵩县城关镇北街村。在村里,楼桐祥为人老实,乐于助人,威望很高。此外,他消息灵通,被村民一致推选为生产队长。在生产队长的岗位上,娄桐祥乐此不疲地干了30多年。娄桐祥说,他很乐意帮助村民做点什么。然而,我的痛苦一天比一天严重。后来因为不能弯腰,不能干农活,还生了很多孩子,家里也是很困难。1976年,他的病情加重,连坐都坐不住,只好躺在床上。你吃饭的时候,必须有人喂你。妻子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心疼得眼泪没听过。为了治疗他,同样体弱多病的妻子用行李车拖着他四处求医。大多数医生根据风湿性疾病来治疗他们,所以他的病总是很严重,而且从未治愈。几十年来,娄桐祥吃了几百种药,花了几万元。全家人没有买家具和衣服,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治疗他身上。乡亲们说你是战争引起的疾病,所以去政府部门寻求一些救济。出生于忠厚率真的娄桐祥说:“国家也有困难”,他一次也没去。就这样,一个战场上的英雄,一个人民的英雄,忍受着痛苦,心里装着集体和他人,默默无闻地经历着人生的起起落落。
1996年,娄同祥的病情又加重了。由于他的病情已经失控,他的家人决定给他做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在嵩县中医院做腰椎透视时,医生惊讶地说:“腰上好像有颗子弹一样的东西!”娄桐祥也很纳闷。他肩膀中弹,但弹头不应该在腰部!医生建议他拍两张片子做进一步诊断。已经经济困难的娄桐祥老人问医生要交多少钱。医生告诉他一片40元,两片价格优惠,但只收70元。但是,就是这70块钱,娄桐祥没能拿出来,片子也没有拍出来。他的妻子流着泪把他拉回家。面对我们疑惑的目光,他的妻子叹了口气说:“以他在村里的威望,张张口就想借这70块钱,可就是不开口。因为他是转业军人,政府会张口照顾他,但他就是不肯开口。他真是个倔脾气!”就这样,事情又拖了三年。
1999年10月,娄桐祥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在家人的再次催促下,娄桐祥终于去县中医院拍片,被诊断为腰部中枪。老人娄桐祥意识到子弹是从左肩射入的,现在因为年龄原因已经降到了腰部。10月4日上午,嵩县人民医院外事二科为他做了手术,取出了50年前的子弹。
英雄老人楼桐祥掏出子弹的消息在嵩县不胫而走。惊讶过后,人们纷纷前往医院,表达对老人的敬佩和尊重。县民政局得知这一情况后,及时为他报销了所有住院费用。县、镇政府和武装部领导也多次到他家视察。当领导问他想要什么时,娄同祥动情地说:“我转业后,动员哥哥参军;哥哥转业后,我动员大儿子参军。大儿子换工作后,我动员小孙子参军。我们家三代四口都参军了。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一个老兵造就了一个真正的军人家庭。娄同祥家世代有兵。娄同祥的长子娄新社,因为参军后表现突出,被提拔为连长,现在已经转业到地方工作。老人的孙子娄东东现在在部队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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