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30年,元好问收到一封征召文书,请他担任幕僚。元好问无奈只能连夜启程,当时他正在服母丧,后来途中他写下了这首《被檄夜赴邓州幕府》。该诗内容算是比较好懂,整体风格偏平淡,内容十分有趣。那下面就和大家一起欣赏下该诗,喜欢品读诗词的朋友一定不要错过啦。
幕府文书鸟羽轻,敝裘羸马月三更。
未能免俗私自笑,岂不怀归官有程。
十里陂塘春鸭闹,一川桑柘晚烟平。
此生只合田间老,谁遣春官识姓名?
诗人首先交代出行的事由,并表达出厌倦的情绪。因为事发突然,文书传送也是快马加鞭,诗人也不敢耽搁,稍微收拾一下,就穿着旧衣、骑着瘦马匆匆上路,一路披星戴月,饥饿疲乏,自不待言。
“鸟羽轻”,比喻征召文书的紧急性,好像飞鸟一样,快捷轻盈;“敝裘、羸马”,形容出行的仓促,他根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甚至还是“月三更”,就急着赶路,诗人一定是睡眼惺忪、神情黯然。
寒意袭人、月色朦胧,诗人走了一段路,终于有些清醒,却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虽然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诗人,也无法免俗。他即使非常惦记着亲人和故园,也不敢耽误朝廷的重托。
之所以“私自笑”,就是因为诗人一向以为自己早已超凡绝尘,不再关心纷纭的世事,只想悠闲安逸地生活。可是时局动荡,容不得他独自享受世外桃源的美好。“官有程”,指军令如山、期程紧迫,他既然还在仕途中,就不得不服从调遣。
不过虽然调令紧急,但由于路途遥远,诗人也就可以稍微喘口气,还能顺便欣赏沿路的秀丽景色,“十里陂塘春鸭闹,一川桑柘晚烟平。”十里陂塘之中,涟漪荡漾、群鸭嬉戏;一川平原之上,桑柘铺翠、晚烟袅袅。
诗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幅美丽的乡村景象,宛如北宋诗人张耒笔下的“桑柘成荫桃李尽,一川零乱柳花风。”如此难得的秀丽风光,即使不是完全虚构,也一定融入了作者的想象,甚至带有一点展望的意味。
烽烟四起、战事不断,几乎难以看见不被战火摧残的场景,诗人却宁愿相信眼前所见不是幻境,也为后文的议论埋下伏笔。
诗人边走边想,他无法预料此行的结果如何,也许将永远无法回到家乡,但他的心中确实厌倦了奔波的生活。每天步步惊心的节奏,实在让他坐立不安。所以尾联抒写了作者的愿望,这一生只该在田里耕作到老,是谁让春官知道了我的姓名?
“春官”二字,不失幽默,因为春光明媚、春景宜人,而诗人们喜欢舞文弄墨地歌咏春天,于是被人赏识、重用。可是诗人只想过一种恬静、悠哉的诗意生活,所以就有一种被捆绑的感觉。
元好问的这首七律行文流畅,饶有风趣,描绘了乡村里的美丽风光,更传达出自己希望归隐、渴求安闲的心愿。全诗围绕“被檄”这个关键词,首先描写人物紧急、出行仓促;然后表达了义不容辞的责任感,以及留恋田园的不舍之情。
颈联尤其精彩,“陂塘、春鸭,桑柘、晚烟”,典型的乡村景象,象征着和谐、安详、宁静和美好,暗喻了诗人的人生追求。作者通过对仕隐矛盾的对比和观照,终于认清了人生的归宿,全诗触事感怀,却美如画卷,令人感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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