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0多年以前,匈奴很是强大,曾经一度压的中原王朝抬不起头。不过到了后来,匈奴人便发出了这样的千古悲唱“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那么祁连山以焉支山这两个地方为何那么重要呢?以至于失去它们后,匈奴人发出这样的悲鸣?
匈奴,是我国古代北方的游牧民族,最初活动在阴山南北包括河套地区和以南的“河南地”(鄂尔多斯草原)一带。战国时期,匈奴在燕、赵、秦以北游牧,和中原各国屡有冲突,赵国名将李牧大败匈奴,使其不敢南侵。战国后期,中原诸侯国互相征伐,匈奴也乘乱发展壮大。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派蒙恬北击匈奴,将匈奴逐出河套地区。因匈奴游牧性质,居无定所,想要一举消灭并非易事,而且成本太高(大军出击后勤是最大负担,而且不一定能找到对方)。因此,秦朝在燕、赵、秦旧长城的基础上,修建了漫长的长城防御工事以防匈奴南下。
秦末,天下大乱,匈奴也趁机南下,侵占大量地盘。河套地区又被匈奴侵占,河西走廊也被匈奴控制。等到西汉统一中国之时,匈奴也差不多完成统一,建立起一个以冒顿单于为首的强大而辽阔的匈奴汗国。汉高祖刘邦亲率大军于公元前200年,向匈奴发起攻击,结果却大败,连自己都被围困在山西大同的白登山,差点儿就丢了老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白登之围。
匈奴汗国东至辽东半岛,河西走廊及以西的西域诸国皆在匈奴控制之下。若论地盘大小,匈奴比刚完成统一后的西汉疆域不相上下。而且匈奴还在四处扩张,对汉王朝虎视眈眈,两大势力势必会发生激烈的碰撞。由于汉王朝刚建立,内部还不稳定,而且经过秦末乱世,整个社会需要休养生息,汉朝遂对匈奴采取屈辱的和亲之策,以拖过生存期瓶颈,再图将来。
话说匈奴由于地盘太大,大致分单于王庭以及左右贤王三部进行管理。单于王庭居中,左贤王居东,右贤王居西。河西走廊及西域都为右贤王的势力范围,右贤王王庭最初在巴里坤一带。在右贤王的地盘上,河西走廊里面的一片片绿洲则是其最肥美的土地,水草丰美,可耕可牧。
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至星星峡,南面是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的祁连山脉,北面是阿拉善高原,以及由腾格里沙漠、巴丹吉林沙漠、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等组成的环境恶劣区域。河西走廊东西长约1000公里,虽然地处西北地区气候干燥少雨,但是因为有祁连山上的冰雪融水,这条长廊内倒是罕见地出现了上千条河流,其中最大的三条河流为石羊河、黑河、疏勒河。尤其是流经张掖一带的黑河,为我国第二大内陆河。正是这三大内河水系在河西走廊内孕育出了大片绿洲,尤其是张掖、武威有“金张掖、银武威”之称。这大片肥沃的绿洲可供匈奴人快乐地放牧,衣食无忧,比起塞外、漠北的苦寒和贫瘠,这里就是天堂。
焉支山,是祁连山的一条支脉,位于张掖市山丹县县城东南约50公里处,东西长约34公里,南北宽约20公里,平均海拔近3000米,主峰毛帽山高3978米。焉支山风景秀美,唐代大诗人李白曾有“虽居焉支山,不到溯雪寒”的绝句留世。因山中盛产一种紫红色的红蓝花,其汁液可用来做胭脂,因此也叫胭脂山。虽然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对女人来说。但和生存相比,其分量要轻得多了。焉支山的重要,绝不仅仅是因为匈奴失去它就没有胭脂可用了。
河西走廊对中原王朝的重要性,用明代名臣杨一清的一句话即可:“兵粮有备,则河西安。河西安,则关陕安,而中原安矣”。而焉支山对河西走廊的重要性更是非比寻常。在地图上,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焉支山处在河西走廊最窄的蜂腰之处。南面的祁连山和北面的龙首山相对,而焉支山正处于二者形成的走廊中间,就像拦路虎一样。要想穿过河西走廊,只能绕道焉支山北或者山南。拿下焉支山这个地势险要的制高点,可以控厄河西走廊,焉支山是河西走廊东段真正的咽喉之地,因此焉支山自古就有“甘凉咽喉”之称。
不但如此,因为北面的龙首山挡住了南下的风沙和寒流,在焉支山南边又有西大河和黑河支流等河流流经,使得这里有了极其优质的大草原,即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马场---山丹军马场所在。山丹军马场的历史是从西汉拿下焉支山,霍去病设立后开始的。不过在此之前,那里是匈奴人的快乐放牧地,赖以生存的家园。
汉朝之前,由于北方游牧民族以松散的部落形式存在,并未形成真正统一的大联盟,袭扰汉地边境的多是小股零散游牧骑兵,抢一把就跑,根本没有有效的组织。但是匈奴汗国成立后,以国家形式组织的大规模的骑兵,其团队作战的战斗力得到空前的提高,对中原王朝来说这就是噩梦。战马就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谁掌握这种资源,就占有巨大的优势,无论对汉朝或是对匈奴来说,皆是如此。顺带说一下,后来的北宋因为没有河西,缺少战马,最终亡于游牧势力之手。
汉武帝时,经过张骞“凿空”西域以及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汉朝对匈奴的反攻正式打响。在卫青、霍去病等大将强势攻击下,不但夺回了河套地区,而且将河西走廊牢牢控制在手中。从此漠南无王庭,难怪匈奴失去祁连山和焉支山后会如此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