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汉朝历史的朋友,提到汉景帝刘启肯定会想到他开创了文景之治,还平定七国之乱,维护国家统一,是一位拥有丰功伟绩的皇帝。不过汉景帝也并非完人,他骨子里始终透露出一股狠劲,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因为下棋一事竟然将刘濞的儿子刘贤用棋盘砸死,实际上这也暴露出了他的一些问题。平定七国之乱的大功臣周亚夫也是含冤入狱,那历史上,刘启究竟是不是一位寡情、刻薄的皇帝呢?
刘启这个人的能耐在于,他可不是光行黄老之术,而不厉行有所作为,亦或是听凭臣下摆布,而不主动作为。这是一个被别人的光芒遮蔽了的狠角儿,他基因里的流氓血性,一点也不比其先祖少。
汉景帝还是太子刘启时,吴王刘濞的太子刘贤入京,两人年轻人年纪相仿,约了一起喝酒围棋。刘贤因为他爹在封国里有铸币权,手里有的是钱,打心眼里看不起朝廷里那些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主儿。因此,在和刘启玩时,也没把这个真太子放在眼里,态度极其不恭敬,后来玩的玩的,两人因为棋路发生争执。
刘启正瞅着刘贤的狂劲儿没处发呢,于是就动起手来,抓起棋盘就往刘贤头上砸。不知是刘贤不禁打,还是打起来失了轻重了,结果就是刘贤一命呜呼了。如果说,棋盘能当杀人工具,愣是让谁也不信。但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史书上记载的特别简洁,也正是因为简单背后往往蕴藏着不简单。
这打架的场面没有浓墨重彩,可能就是太血腥了。但至少应该是刘启火冒三丈,拿起盘子狠命砸下去,刘贤当下晕了。但刘启早就气的红了眼,再而三、三而再的猛砸刘贤的脑袋,直至口吐白沫、血溅三尺、两腿一蹬、一命上天。刘启杀人这事儿,吴王刘濞没跟汉文帝算账,而是记在心头,一直到了刘启继位,做了景帝。
刘邦在建汉之初,为了巩固中央政权,分封了大量刘姓子弟为主,渐渐这些诸侯王就形成了尾大不掉的状况,有的蠢蠢欲动,威胁着中央政权和国家的统一。到了景帝时,吴王刘濞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再加之杀子之恨未报,反迹越来越明显。
这时候,御史大夫晁错建议削夺诸侯王的封地,收归朝廷直接统治。其实,景帝也一直在想怎么才师出有名,大刀阔斧地展开削藩。正好晁错的“削藩”建议提了出来,正中下怀。当了三年皇帝的刘启,立即显示了自己要有所作为的干劲,干脆就以诸侯王们有卖官、侵占土地等各种罪名,大张旗鼓地开始削藩。
在利益面前,亲缘转眼就变成了仇恨。吴王刘濞不仅杀了朝廷派来的二千石(郡级)以下的官员,而且以“诛晁错,清君侧”为名,联合其它六国发动叛乱。
汉景帝一方面调兵遣将,派周亚夫等36位将军迎击叛军。另一方面,问朝臣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尽管献上。袁盎向景帝献计说:“方今之计,独有斩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刃血可俱罢。”其实,景帝对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多大把握,对短时间内能否平叛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数。所以,为了迅速让七国罢兵,他当即表示“不爱一人以谢天下”。于是下令,在东市腰斩晁错,诛其九族。
这个结局,对当初那么实心实意地覥着脸卖命的晁错来说,真是天降大祸。但在自己的利益面前,景帝还哪管你是否掏心置腹,是否为他着想,先把你晁错的人头祭上,接下来的布置再说。这一招,确实让人看到,刘启这人确实是不把人当人,尤其是为他卖命也不一定值得。
景帝诛了晁错,但七国根本不罢兵。无奈之下,景帝只得命令周亚夫用武力来平息叛乱。好在汉朝气势正盛,人心还在,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就平定了七国之乱。
于是,景帝抓住这一有利时机,着手解决王国问题,加强中央集权。一是大面积调整诸侯国设置。参加叛乱的七国,仅留楚国外,其余都被废除。留下来的诸侯国也仅领有一郡之地,势力被大大削弱。二是抑贬诸侯王的地位。“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剥夺王国的官吏任免权、盐铁铜等的收税权,仅保留其“食租税”的权利。此后,诸侯王就不再具有同中央对抗的物质条件。
周亚夫本来是文帝留给景帝的一个顾命大臣,尤其是在平定“七国之乱”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后来,随着他官做的越来越大,刘启也就对他越来越不放心。更让景帝挠头的是,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周亚夫老是听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动辄公开唱反调。
本来废立太子这事儿,关系着帝系的根本,刘启不会不妥善安排。刘启在朝堂之上提出这个问题,就是想争取大臣们的支持,尤其是周亚夫这种手里有权、祖上有功、现在有份量的人物。当刘启和颜悦色地问到及周亚夫时,这老头儿却不买刘启的账,还以为自己就是主流声音的代表,坚决反对废长立幼,认为这是违反祖制。而且,面对朝堂之上的鸦雀无声,他表现的极其不满,甚至还有些亢奋,红着脸极力抗争,弄得刘启很没面子。
另外,刘启要分封几个匈奴王为侯,这也是人家拢络人心的一种手段。当皇帝的给谁封个官、封多大个官,那是做主子的权力。但周亚夫却坚决认为不行,还说如果匈奴反正就能当官儿,为什么不先封国内那些征战无数的将领呢?这番诘问,虽然没引起轩然大波,但也是在朝廷上公然景帝做对,无论如何是对圣躬的藐视。
这几番对着干下来,刘启对周亚夫的忠诚不得不有所怀疑了。为了试探周亚夫对自己的忠诚度,景帝特地举行了一场宫宴,而且吩咐宫人专门不给周亚夫放筷子。没想到,周亚夫一见这场面,顿时就火冒三丈,大发脾气,拂袖而去,丝毫没考虑到刘启的用意。其实,景帝就是想让他在群臣面前低个头,服个软,做出一付小心翼翼的样子,来给那些年轻的官员表个态,树个忠诚的样板。
谁知这老头儿没看出这是个局,根本就没往考验政治敏感度、忠诚度上想,结果自然是事与愿违,和景帝的距离越走越远。
自尊心被严重挫伤的景帝,总觉着周亚夫这个老东西是伺功放胆、目无皇上,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于是,时刻想着赶快给老东西找个借口,做掉算了,省得将来成了儿子的后患。
恰巧这时有人告发周亚夫的儿子私自购买兵器,说是将来给周亚夫殉葬用的。汉景帝当然知道周亚夫不会造反,但没有比这更有力的由头了。
于是,汉景帝名正言顺的削去了周亚夫的职权,将其关入牢房。可怜,周亚夫为人刚正,哪受得了这腌臜气,干脆脖子一梗,绝食抗议,5天没吃东西,最后活活饿死。这种对功臣不能容忍,对威胁时刻警惕的作为,使景帝最终落了个寡恩无情,过河拆桥的名声。
景帝的心计还在于其总是借力打力。为加强自己的统治,他大胆任用酷吏,把郅都、宁成、周阳等有办法、有手腕的官员提拔起来,严厉镇压那些横行郡国、作奸犯科者,使那些不法豪强、官僚、外戚等人人股栗,个个惴恐,使其不法行为大大收敛,极大地便利了社会的发展。
同时,他还果断地采取措施,削弱宗族势力。在修建阳陵时,他效法汉高祖迁徙豪强以实关中的做法,把部分豪强迁至阳陵邑,使他们宗族亲党相互分离,达到了强干弱枝的目的。
这些一波接一波的重拳出击,逐渐在政治上打压了那些威胁汉朝统治的反动势力,使社会秩序稳定下来。于是,景帝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发展经济上。他多次颁诏,让自耕农从土壤贫瘠的地方迁徙到土地肥沃、水源丰富的地方垦殖,还“租长陵田”给无地少地的农民。
同时,下令禁止用谷物酿酒,还禁止内郡以粟喂马,较好地保证了正常的农业生产。与此同时,他恩威并施、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使经历了多年战争的国力得以恢复,人民身上的负担得以减轻,为以后武帝兴武装、平匈奴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些举措,不能不说,汉景帝是个有手腕、有心计的人。
【作者简介】乔永胜,致力于用现代视角检视历史人物,更多还原人性的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