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指在古代其实是一种射箭的工具,一般都套在右手的大拇指上,用作勾弦。后来则演变成了一种装饰,而且用玉或者象牙制成的班指非常珍贵,只有皇室贵族才能佩戴。到了清朝班指就变得比较普遍了,在民间也流传了开来,而且班指还会被当做奖赏送给有功的大臣。当然班指也一度成为皇帝的最爱,套在大拇指上显得非常尊贵,不过就是日常活动可能会不太方便,一起来看看古人都是如何玩转班指的吧。
《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以下简称《活计档》)始于雍正朝、终于清末,跨越近二百余年的时空,虽然以汉文书写,但其中的用词或语汇,很多来自满语的音译,也夹杂蒙语或梵文的转介,或直接取自梵文,甚至还有大清帝国对外交流中「四方来贡」的痕迹,可谓上天下地,包罗万象。
据《活计档》,雍正四年(一七二六年)正月十一日:「太监杜寿交来敖其里一件,传旨:着认看……」认看的结果——材质是铜的。雍正五年二月十八日:「领催周维德持来青银锭三件……铜敖七里一件,说郎中海望、员外郎沈嵛传着暂收在库内。记此。」
「敖其里」、「敖七里」俱为同音异译,都是满语「ocir」的音译,即「佛塔」之意,也称「佛头塔」,就是清代君臣穿朝服时胸前所佩挂朝珠中佛头上穿带子用的珊瑚等物。朝珠每盘一百零八颗,将之均分成四份的那四颗大珠叫「佛头」,垂于颈后正中的那颗「佛头」之下的塔状承托物就是「佛头塔」,其下用绦子串接的叫「背云」,下接「坠角」,两侧有三串小珠,名为「记念」。
班指,或称「扳指」、「搬指」,自商代即有,称「韘」或「决」,是射箭时套在大拇指上用以勾弦时保护拇指的扣弦器,由骨、象牙或玉等制成,尤其骑射时不可或缺。故宫博物院藏有一幅描绘乾隆皇帝骑射的《威弧获鹿图》,只见乾隆皇帝跨马急驰,拉弓射箭的右手正松开,张开的手掌大拇指便套了一只班指。班指后来也演变成一种装饰,乾隆五十八年(一七九三年)英国特使团访华谒见乾隆皇帝后留下了一幅乾隆皇帝画像,画像中踞坐高椅上的乾隆皇帝,其右手拇指上就戴了一只班指。
所记「执事九件」包含「敖其里」及「铃二件」。成造前要先「画样」、「拨蜡」(做蜡样)呈览,九件之中含铁鋄金的「敖其里」,同样铁鋄金但需「添瓣十个」的「锁子」,还有个象牙茜色(染色)的「骷髅头」,此「骷髅头」做成胎骨时还需「阿嘉胡涂克图」认看。加上前引所记还有「咒语」和「喇吗字花纹」等,推测此「执事九件」中的「敖其里」应非朝珠上承接小件「佛头塔」,而是藏传佛教的法器之一。
藏传佛教法器众多,其中的金刚杵源自古印度兵器,象征所向无敌、无坚不摧的智慧,有去烦恼、降妖除魔的功能,后为藏传佛教喇嘛念经时手所持用,满语为「wacir」,其用材为金、玉、银、铜、铁、骨或木料不等,形制有单股、三股、五股、九股等,代表的意义各不相同。据学者研究,在蒙古人的佛教用语中,「金刚」借自梵文「vajira」而成的「vacir」,原是佛的侍从力士,因手持古印度兵器金刚杵而得名,故「vacir」也指「金刚杵」,旧译为「跋折罗」,蒙古化的读音为「ocir」。
经此转折,蒙古语「金刚杵」与满语「佛塔」的「ocir」竟是「不期而遇」,在内廷造办处抄写太监一向从读音下笔的情况下,都变成了「敖其里」等同音异字的汉字书写。金刚杵除了上述股数有别的形制外,还有十字形、一字形的形制区分。唐宋以来,以「象征绝对的定力」之「十字金刚杵」置于杯、盘、盒、腰带上以为纹饰。历经元明以后的清代,更将十字金刚杵纹饰广及金银器、珐琅器、青铜器等上。同时,十字金刚杵纹饰也是织物上的主要纹饰或边饰。
由是观之,雍正时期的「敖其里」,尤其是铜制敖其里,也不一定是朝珠上的承接小件「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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