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春秋战国时期的鲁国,这个诸侯国于周王室非常的亲密,其血统上是无上高贵的,关系非常的特殊。鲁国是周公的封国,周公虽然没有赴封,由其子伯禽代父建立鲁国。从伯禽到鲁倾公灭国,凡传二十五世,三十四位君主,历795年。近800年间,鲁国从摇摇晃晃中一路走来,碌碌而无为,是一个奇迹。
司马迁在《史记•鲁周公世家》说了一段话,大概意思是伯禽就封三年后,回朝给摄政的周公汇报工作,周公说,你为什么来得这么迟啊?伯禽说,我移风易俗,建立周礼,所以耽搁时间。同样的齐国姜子牙给周公汇报工作,周公说,你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啊?姜子牙说,我简化礼仪,依托当地的风俗,快速完成建国任务。周公谈了一口气,预言鲁国终将归齐。如果真的是如周公所说,齐国兼并鲁国,形成大一统的齐国,那么战国的国际形势将大变。
鲁国遵从周礼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和周王朝的关系非同一般,且伯禽就封之前受周公嘱托,周公何等人物啊,所以是有传统的一脉相承。我们看到,整个鲁国,虽然也发生了诸多废长立幼、杀嫡立庶的动荡,更有三桓争权,季氏专权等事件。但是一直以来,在“礼崩乐坏”的大变革时代,鲁国则成为了典型周礼的实施者,世人称“周礼尽在鲁矣”。
然而,正因为固守周礼,整个鲁国缺乏活力和创造力,缺乏强有力的改革勇气,缺乏创新精神,八百年间,春秋时期无霸,战国时期无名,营营苟活于齐国,晋国,楚国等强国之间。竟没有出一个经世致用的改革家,也没有出一个军事家,更没有一个齐桓公一样的君主傲世群雄。倒是出了一大帮子维护周礼的文化人,比如孔子,柳下惠,左丘明,曾子和鲁班等等,不足以称霸强国也!
因为没有雄主,鲁国的政治失之于宽,失之于软,失之于管。三桓有七而鲁占五,季氏专权,几个君主如丧家之犬,四处奔走,实在可悲至极。改革何其难,周厉王改革失败,郁郁而终,从此周王朝再无改革的勇气,鲁国更无改革的环境,庸庸碌碌碌无为八百年,堪称奇迹,堪称经典。靠周礼过活,凭周公的面子吃饭,到了战国中后期,礼乐彻底崩坏,自然灭亡,灭亡也灭得无声无息,灭得让人无语。
所谓同盟,是事实发展之需要,是变化的历史。从秦晋之好到秦晋交恶,秦晋对峙。再到秦楚联盟,乃至于诸侯连横合纵之种种变化,时局外交之需要也。春秋战国,诸侯纷争,风起云涌,外交事大。一切不过是八个字的外交:唇亡齿寒,厉害关系。鲁国固守周礼不错,礼仪之邦不错,但是礼仪在春秋战国时期并不能解决厉害关系的外交得失,所以鲁国只能活在夹缝之中。假如有假如,齐鲁相连,结为同盟,或齐有意并之,东方大国也,秦未必能轻易得手,战国七雄争霸,雄在大齐而非大秦也。齐国有雄主齐桓公,有田氏齐威王,但是无伟大的外交家和战略家,齐国虽然最后灭亡,灭亦必然。
鲁国立国之初确实是周王朝东边的强藩,对稳定周王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鲁国的军事毫无作为,到最后被三桓分三军,彻彻底底变成了地主武装和私人武装,可悲至极。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在于大,而在于强。强国有三,其一在经济,经济富于国而藏于民;其二在军事,将有勇有谋而兵有气有技;其三在君主,君主后继有人。商鞅变法,秦国经济和军事双强 ,君主又强,是真强也。齐国作为泱泱大国,GDP在七雄之中排第一,国富奴隶主富而民不富,所以行不成杀气,再则齐国朝中文人掌权,军队被排挤,看看田忌的遭遇可以管窥。楚国空有大片土地,大而不强,军队虽强,但经济空虚,经济不足以支撑军队的强大。燕昭王外得乐毅,内用苏秦,终不得继承之君主,只可称霸一时。一代雄主赵武灵王,困死沙丘,后继无人,只不过是一眼流星。魏文侯表里河山,李悝变法,首开战国变法之先河,又有吴起之辅佐,但经济空虚,粮草不济,大而不强,又连韩国抗强秦,战略失误,应连楚而攻秦后方,让秦两面作战。伊阙之战,灭亡之相已现……
鲁国的悲哀在于固守成规,失去改革创新之环境与勇气,在春秋战国这样的时势之中,连屈指可数的英雄都没有,实在是耐人寻味得很。没有人才,何以改革?没有改革,何以强国?改革之人才,贵在经世致用,壮士断腕,改革之机贵在富国富民得民心。没有英雄,何以强军?强军之路贵在训练,实战以凝聚必胜之虎狼之心。没有雄主明君,何以得战略之高度,合纵连横之变化外交?外交如棋盘,没有长久布局,临阵设局,变化就局,何以制胜全局?
鲁国之久,久在一国如是一人。精于左右逢源取其中,偶尔做做假样子 会出击又会退让,会忍让,会拼爹,曾经有一个背景强大的爹周公旦,会保命,能屈辱,寡言语,纸老虎,不争雄,输得起。奇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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