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历史,人们经常会说这两句话:历史其实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两句话的侧重点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却指向了历史的虚假一面。那么咱们今天就一起来聊一下《美国历史上的弥天大谎》。本片由BBC出品,主持人露西一上来就表达了她的看法:历史是敌对双方观点的交织,是对真相的蓄意操纵,有时还是赤裸裸的谎言。
为了论述美国历史的这一属性,本片总共分为三集,分别从美国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和霸主地位三个方面,对美国所构建的国家神话,进行了逐一拆解。
拿美国的独立战争来说,一般的主流叙事是这样的——
18世纪60年代,美国人民为反抗英国重税揭竿而起,经历8年苦战取得胜利。
英勇的乔治·华盛顿将军成为第一任总统,一个向所有人承诺自由与平等的伟大国家,就此诞生。
但实际上,在这整个过程中,有很多被篡改和虚构的事件。
比如在独立战争前,1773年12月爆发的“波士顿倾茶事件”。
按照主流说法,它是美国人民反抗英国统治的革命基石,是当时人们热爱祖国的伟大义举。
但其实,在事发当年,“波士顿倾茶事件”被人们看做是一场违法的恶性事件。
就连本杰明·富兰克林和乔治·华盛顿都认为那是破坏私有财产的糟糕举动,会对革命产生不好影响。
直到事件发生约50年后,当初参与的人相继离世,人们在回溯历史时,才开始改变对它的定性,赋予它新的政治意义。
再比如,独立战争中,美国人没有足够的武器和弹药。
他们的胜利,其实是法国提供武器的结果。
但在战争结束后,法国的重要作用被故意弱化了。
美国将战争历史描绘成自己战胜邪恶的神圣故事,并在宣传中不断强化自身的特殊性,把自己刻画成肩负“带领全世界走向自由”使命的天选之子。
在这个神话的建构过程中,美国进行了很多令人玩味的操作。
比如,虚构了一些民族英雄。
有个名叫莫莉·皮彻的女性,关于她的事迹有无数版本,有一个说她曾穿梭于战场给战士送水,还在丈夫中枪后接替丈夫跟敌人战斗,连华盛顿都给她颁发过金币。
但真相是,你根本找不到能够证明她参战的资料,人们只是把各种爱国女性的形象融合在她身上,然后不断为故事添油加醋罢了。
再比如,让独立钟成为美国的象征。
在流传的故事里,《独立宣言》首次向公众公布时,独立钟在庆典中被敲响,声音响彻整个城市,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
但事实上,并没有证据证明那时候独立钟曾响起。
关于独立钟的故事,最初来自于一个专门写血腥小说的作家创作的作品……
后来独立钟渐渐暗淡,自由女神像取代了它的地位,成为美国精神的代表。
但有趣的是,自由女神像的设计者最初是给埃及打造的,象征着发展。
后来因为造价太高被拒绝,才重新设计为欧洲人形象,将象征改为自由。
这么多年来,自由女神像就像是一个筐,各种各样的含义都被赋予其中。
从最初独立战争期间的美法联盟,到后来的美国照耀世界、欢迎移民等等。
只可惜,真实的美国并不像它所构建的神话那么伟大,《独立宣言》中的“人人生而平等”从未实现。
就连乔治·华盛顿都是一个奴隶主,而且行为相当恶劣。
哪怕在1780年,有的州已经通过了废奴法案,乔治·华盛顿仍会利用法律漏洞继续奴役黑人。
当时间来到1861年,美国终于爆发了南北战争。
一般的说法是,这个战争是林肯为了解放南部的黑人而发动的。
但其实战争的真正起因,是财富问题。
当时,北方实行资本主义制度,南方实行种植园黑人奴隶制度,南方想扩大奴隶制版图,北方则担心自身无法与之抗衡。
双方矛盾逐渐激化,最终酿成了内战。
内战进行了3年后,林肯才调整战术,将其转变为一场废除奴隶制的改革,起草《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承诺给奴隶们自由。
然而,这个《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也有bug。
林肯承诺的只是在叛乱州废除奴隶制,其他效忠合众国的州,依然可以有奴隶。
所以,林肯并不见得支持废奴,他是个实用主义者,解放奴隶只是他的一个策略而已。
在南北战争结束后,奴隶制表面上全面废除了,但黑人却并没有因此获得自由。
很多州开始制定种族隔离的法律,黑人不能与白人去同一所学校、同一家餐厅、使用相同的交通工具。
黑人没有生产资料,只能向过去的奴隶主租借,结果背上高利的债款,继续承受着无休止的苦役。
在邪恶的“囚犯租赁”制度下,一个黑人无家可归、甚至同白人女性说话,都可能被送进监狱,然后作为囚犯重新沦为奴隶。
直到1964年,在一系列民权运动后,民权法案才制止了就业时的种族歧视和公共场所的种族隔离制度。
黑人的自由和权利,终于开始受到正视。
所以回过头来看,林肯给内战设定的“统一、自由、平等”说辞,无疑是一个谎言。
如今,距离民权运动已有半个多世纪,美国社会虽然形成了一套政治正确的话术,但普遍性的种族歧视、结构性的种族不平等依然存在,而且非常严重。
最近这段时期,美国山呼海啸一般的抗议活动,正是黑人群体深重积怨的一个反映。
而这件事情,连同新冠疫情的糟糕处理,都使不少人开始重新审视美国。
就像第三集中所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美国是人们所崇拜的国家,认为它有着可以实现的美国梦,是自由民主的灯塔。
这源自于美国塑造的完美形象和自身的霸主地位。
但事实上,为了这两点,美国同样编织了诸多谎言。
首先,二战时日本的投降,不仅仅是源于美国投放了原子弹,还因为俄罗斯也选择了宣战。
但美国不仅不承认这一点,还由此塑造了自身超级大国的心理。
到了1950年,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份报告,声称美国地位受到苏联威胁。
出于恐惧,美国决定快速提升军力,将国防开支增至三倍。
从此,美国不断进行核试验,在艾森豪威尔总统任期结束后,已经拥有多达22000枚核弹。
但后来的解密文件透露,当时苏联的核武器仅仅不过是个位数。
主持人露西也不禁吐槽,感觉美国是个有点被害妄想症的国家……
因为这种妄想症,美国不惜编造谎言,牺牲掉暴露在核微粒“下风口”一万多人的生命。
也因为这种妄想症,麦卡锡主义开始泛滥,政治迫害变得无处不在。
时至今日,美国的这种恐惧心态依然左右着它的国防策略,在防御武器上的经费比俄罗斯、中国、印度加起来还要多。
后来,在成功解决古巴导弹危机后,美国重新确立霸权地位,外交策略也变得更加强硬,官方的宣传就是“肯尼迪总统彻底降伏了赫鲁晓夫”。
但实际情况是,当时两人商定了苏联把导弹从古巴运走,美国把木星核导弹从土耳其撤走,只不过后者一直未被美国提及,直到十年后才浮出水面。
总而言之,根据影片的观点来看,从建国开始,美国就一直在扭曲历史,利用谎言编织故事,构建美国的国家神话和精神内核。
整部纪录片所讲的内容,乍看之下并没有多么离奇,也没有片名里的“弥天大谎”所暗示的那种颠覆感。
但仔细想想:到底要怎样才算是弥天大谎?难道连整个历史都建立在谎言上还不算吗?
在我看来,影片最大的价值,是它揭示了美国历史某种层面的虚构性。
这种虚构性是政治与文化相互交织的结果,其目的在于给国民和世界塑造一套想象的共同体,是进行自我定位和国际定位的一种必然和必须。
客观来讲,对历史进行作假的并不仅仅是美国,这几乎是每一个国家都会存在的“黑点”。
重要的是敢于正视历史,才能看清当下问题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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